【BG】圣诞之夜
#轰百# 同人
圣诞贺文，冬季小甜饼
爱情、未来、誓言，所有触碰不到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唯有生长在漫漫生活里的惦念才最动人
【上】
交流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雪粒落在玻璃上，因室内外的温差化为细缕状的水渍，连带着窗外的景致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八百万百无意间瞥向外面的视线没能及时地收回来，她出神了足足五分钟后被邻座的后辈君用笔戳了下手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不在焉。
主讲台上的地区发言人还没有结束他冗长的演讲，八百万曾引以为傲的耐心已经在告罄的边缘，无法获得有价值新知识的会议自然不能提起她的兴趣。大抵是看出来她的兴致缺缺，后辈君悄悄传来一张字条：
「姐，我们偷偷溜出去叭」
八百万百打量一圈四周同样表情乏味的听众们，扭头无声向他做口型：“这样不好吧？”
后辈君眨了眨他的狗狗眼，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只能两个人听见道：“可是，今天是平安夜呀，姐。”
八百万百微微拧起了眉毛，犹豫了几秒后点头答应。
为了不被人怀疑，八百万百先借故离开，后辈君帮她打掩护落后一步。
八百万走出会议厅时雪还在下，她抬起眼眸注视着呼吸间溢出的白雾，因久坐开会产生的郁气仿佛也随之消散了，但很快的，另一种完全相反的烦躁感漫上心头，让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后辈君从身后探出头兴冲冲地问，脸上是类似于中学生第一次翘课后的兴奋神情。
八百万被他鲜活的情绪感染了，她摇摇头，露出外人前一贯无懈可击的从容微笑：“没有，谢谢你帮我从会议里溜出来。”
“客气什么，再说了，其实是我赚到了哦～”后辈君竖起食指指向街头圣诞节的装饰，笑嘻嘻地开玩笑，“有机会和漂亮姐姐在节日里约会，我可是求之不得耶。”
八百万摆出大姐姐纵容邻居家弟弟的姿态，用亲切又不够亲近的口吻顺着他的话说：“就算你这么说，其实也只是麻烦对这片区域熟悉的你帮我带路，两个人一起逛一逛罢了。”
“包在我身上吧！”后辈君豪迈地拍拍胸脯，“姐是想去哪里呢？我吗？我哪里都无所谓啦，听你的。”
两人说着已经朝街区主路迈开了步，恰逢华灯初上的时间点，八百万百看着路边亮起的街灯与商铺装饰灯箱光色交融，化为琉璃一样的色彩，翠绿的圣诞树和路人们红色的服饰交相辉映，异国街头的景致让她既新奇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寂寞。
“对了，礼物……”她喃喃了一声，随即侧过脸对后辈说，“我想去买礼物，可以吗？”
“礼品店吗？那倒没问题，只不过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给国内的朋友买过很多礼物了吗？是忘记给哪一位买了吗？”
“算是吧。”八百万百有些不自然地支吾，“有一份礼物，怎么说呢，不小心买错了，所以……”
“退货或者换……”后辈君话没问完，就见八百万脸颊上浮现出的明显与天气冷冽并不相干的绯色，他自觉住嘴立刻切开话题，“好的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经过一个街区再走五百码的距离到达一片英式古典风格的商业区，期间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那就是两个人走到一半发现因为出席会议，两人身上都没带手机和钱包，摸遍全身口袋只有后辈君身上有十英镑，他爽快地把钱借给了她：“你来试试能用十英镑买到什么吧。”
“谢谢你，我明天早上请你吃百吉卷。”
八百万捏着薄薄的纸币，在琳琅满目的商品橱窗前显得手足无措，大脑在吸取前车之鉴和询问别人意见之间犹豫，结果一扭头就发现后辈君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不知道是该去找人还是站在原地等人找过来，无奈之下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移步向旁边的木制长椅，权当等人也歇歇神。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椅子表面有不大碍事的水渍，八百万百坐下来搓了搓寒冷的双手，一边看远处时钟指示的时间一边心里默默换算，心里想着日本应该到第二天凌晨了吧？平安夜的活动结束了吧？不过本来就没办法如时把礼物寄给大家——这么想着又不免泄气——可是送给大家合适的礼物都已经选好了，就连最难搞到的双刃靴刀她都托关系通过海关了，偏偏只有……
“小姑娘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呐。”耳畔突然传来柔和的声音，八百万偏过头看到是一位满面慈祥的老妇人，后者正朝着她和蔼地微笑着，开口发音迷人至极，“是异国来的游人吗？美丽的小姐，你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呢？”
见对方并无恶意，八百万礼貌地回应她：“是的，我是在为一位朋友的圣诞礼物而烦恼。”
老妇人眯起灰色的眼瞳看着她的面庞，旋即露出了然的笑容：“看来你真的是很在意那位朋友呢，礼物的话，不如看看这些？”
老妇人侧开身子，露出臂弯里挎着的竹篮，里面是各种小巧精致的手工艺品，八百万借着周边商铺五彩的装饰灯灯光，一眼看见了篮子角落里一个造型简单的水晶球，透明的天然水晶里封着一片完整的四叶草，尽管和心中想着的那个人以及节日气氛都完全不符合，但八百万还是伸出手指向了它。
“那个我很喜欢——啊，不过我身上只有十英镑，不知道……”
“四叶草水晶球，保佑你爱的人从此平安无恙。”老妇人把水晶球递给她，“足够了小姐，平安夜快乐。”
老妇人走之前还塞给了她一颗苹果，红彤彤的苹果就像八百万在听到“your lover”时的脸颊一样，八百万百同时握着水晶球和苹果搁在膝盖上，一面是被戳破心事的少女羞赧，一面却是听到礼物寓意后的喜悦和安定。
不到半分钟，后辈君找了过来，在看到八百万手里的苹果时，他一脸的兴奋变成了失落黯淡：“什么嘛，原来已经收到苹果了。”
八百万看着他泄气地抛了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苹果，解释到：“是买礼物时附送的，倒是你去哪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用一个吻从小姑娘那儿骗来的。”后辈君又往上抛了下苹果，再稳稳接住。
“这样的惊喜我才不要呢。”八百万忍俊不禁，“不过托你的福，我已经买到合适的礼物了。”
后辈君在她跟前蹲下身，只是看着她手里的水晶球，半晌，轻声问她：“这是送给喜欢的人的吗？就是因为这个礼物，你才苦恼大半天吗？”
八百万静静听完他的话，轻“嗯”点头，算是同时回答两个问题。
“是那种……年长成熟，而且很可靠的男人吗？”
“不是哦，他年纪要比我小一点。”
“啊啊，真是输了呢。”后辈君苦笑地挠挠头发起身，率言，“可恶，还真羡慕那家伙啊。”
八百万浅笑着垂下眸子，手指抚过水晶球表面，想念某个人时眉眼笑意也温柔。
临离开时看到街口圣诞树下有圣诞老人和麋鹿玩偶，大家聚在一起，圣诞老人在给孩子们派发礼物，后辈君凝视了会儿那些欢声笑语的孩子，见有个小女孩走到路灯下却停了脚步，腼腆地不敢凑上去，后辈君走过去善意地揉揉她的头，把手里的苹果送给了她。
八百万站在原地等他回来，见他自嘲地朝她耸肩：“今晚我可是当了两回圣诞老人，亏了亏了。”
“放心吧不会的，明天不仅有百吉卷，中午我再请你吃日本料理，哦对了，还有这个，”八百万把自己的苹果递给他：“送给你，祝你平安夜快乐。”
“谢谢。”
“祝你平安夜快乐。”
【下】
黑暗幽深的地下隧道分支延伸仿佛没有尽头，邪恶同老鼠滋生聚散，阴谋在此地暗不见光，错综复杂的环境成为孕育毒瘤的温床。
面临腐臭潮湿的环境和线索不明晰的境况，命令只有不成不归的绝对要求，如此恶劣条件下，排查工作全靠经验积累下的耐心和数场作战养成的直觉，以及——孤军深入的觉悟。
被逼入地下的罪犯在此地筹谋一场丧心病狂的爆炸案，自以为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却是自己亢奋的交谈声暴露了他们的踪迹，最早找上他们的，是一道既轻又极冷的男声：
“找到你们了。”
因为空气成分和地质结构的限制，制服对方的手段只剩下原始的肢体格斗，轰焦冻在地底唯一的光源——对方的矿灯被意外砸碎周身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勉强记下了剩余的敌人数量和位置分布，特殊情况危机时刻下制敌手段也以最有效的作战为上策。
无论敌人还是英雄都知道，打架最快制胜的要诀就是：直击门面，打断对方的鼻子。
但这个方法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轰焦冻在黑暗中听见对方鼻梁骨折断的声音的同时，也感觉到因为着力点错误，自己的指骨好似裂开的痛感。
糟糕环境以及数小时的地底探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感官判断，在最后一个敌人扑上来之时，他因一时重心不稳不由得连连后退，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后鞋跟才勉勉强强顿住脚步，不加犹豫地，轰焦冻迅速用左手臂锁住对方肩袖关节，僵持的几秒里保证站稳并借腿部用力，推开敌人的脸狠狠一记头槌紧接一个肘击，对方这才被他击倒。
任务完成。
轰焦冻就地取材把敌人们挨个捆束在原地不得动弹，然后用微型发信器朝外界发送了坐标信号，一刻钟后负责案子的前辈带着警员赶到，在旁人零星对罪犯的抱怨声中轰焦冻才得知自己在地下的任务至少持续了有六个小时。
“这次辛苦你了，焦冻。”前辈将准备好的热饮和外衣递给他。
轰只接过了自己的外衣，四周乱晃的手电光线令他产生了不适感，但考虑到眼睛对外界光线的适应，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再待一小会儿，同为他指导上司的前辈凑上前拿出手帕，替他擦去侧脸沾上的灰尘和污渍，情不自禁地赞叹他：“不得不说，焦冻你真是厉害啊，得亏是你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然不知道出了事会有多危险呢。”
昏暗视野里，轰焦冻试图摸索着外衣里自己的东西是否有遗漏，没顾上前辈对他意味不明的关照，但是借着警员收押清点犯人的动静，轰焦冻发现离最后一个敌人倒下不足一步远的地方，一大片水泥浇筑未完而露出支竖的根根钢筋，尖锐的顶端看着令人不寒而栗，轰焦冻直至此刻才感受到后背的冷汗，所幸没出意外，他淡声对前辈说道：“是今天交了好运吧。”
“呵呵，你不用这么谦虚的。”
轰焦冻无意解释，转而问她是从哪里进来现场的，察觉到他的意图，前辈自作主张说她来带路，不容分说地抓住他手腕带他离最近的出口转移。想用一只手从扣紧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实在困难，轰焦冻跟在前辈身后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已经是第二天圣诞节了，现在再跟我抱怨，说可惜放弃出国交流的唯一机会来出任务可来不及了哦，焦冻。”
“……出去到地面上是哪个位置？”
“一会儿就能从JR线的西八王子站南口出去，说来倒是离我家很近呢……怎么样，要不要来我家洗个澡好好歇一歇，晚上和我一起过节呀，这可算是我个人给你的任务奖励哟～”前辈回身朝他抛了个媚眼，也不知道话里认真和开玩笑哪个成分更大。
“不用了。”轰焦冻逐渐适应了光线能看见脚下的路了，他收回手顺利地摸到上衣内口袋里装着的东西，确认没有丢失，他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前辈：“对了，你身上有笔吗？”
“有倒是有，只是你要……”
“谢谢，借我用下。”轰接过她的百乐笔，果断发扬他一贯的作风，留下一句话就甩手走人了，“那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处理了。”
“喂喂！等下！你要去哪儿啊？”前辈被他径自甩开的举动气得跳脚，眼见他一溜烟跑得只剩下个背影，喊都喊不住，她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叹气，“真是的！至少要对上司说句节日快乐吧？不过他这副急吼吼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啊。”
到达地面准确的时间点是凌晨三点五十六，东京新宿笼罩在黑夜的寂静之中，徒留圣诞节装饰彩灯告诉途经的人，这一天本是欢乐的节日。
沁凉湿润的空气因为轰的跑动而扩充进入肺部，呼出的气息却在持续灼烧他的喉咙，一路上没有车辆更没有人，轰焦冻形单影只地在街头辨认着方向，随后径直来到了甲州街道极富盛名的银杏大道，这个时间路两边的商铺大门都紧闭着，只有路灯恪尽职守地执行照明工作。
他当然不是深夜来此地休闲观光的，轰焦冻停在街口喘着气掏出手机，执行任务期间要与外界切断联系，手机此刻恢复实时通讯功能接收到许多家人朋友的节日问候，其中一则节日祝福的信息混在其中并不起眼，甚至可能和旁人群发收到的贺词别无二致，但是没关系，轰焦冻安慰自己，交流学习期间不方便与外联系也是正常的。
站在街口一座装饰着驯鹿角的邮筒前，轰焦冻暂且咬着笔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掌长度的细长礼盒和一张已经贴好邮票的圣诞贺卡，那是他之前准备好的——
原本是陪姐姐一起准备圣诞礼物，在礼品店里被问到“有想给她准备礼物的女孩子吗”时，他看着展柜里的一条纯银项链诚实地点点头，尽管他的关注点是礼物而对方显然更想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存在。只可惜他刚刚收好包装好的礼物，选中了一张贺卡贴好邮票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就被通知要在节假日执行紧急任务，再后来就被丢进了地下找那群混蛋罪犯，憋着一肚子火气直到现在。
眼下已经过了平安夜，轰焦冻站在邮筒前看看自己手里的礼盒，又看了看邮筒那细窄的投信口，他不禁弯腰双手撑着膝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回彻底从压抑的工作状态里清醒过来了，他重新把礼物收回自己衣服内口袋里，随手拂去邮筒上的浮灰，将贺卡压在上面拔开百乐笔笔帽，借着路灯的昏黄灯光往贺卡上面写字，刚落笔就感觉右手一阵刺痛——先前忘记让医护人员帮他处理了，轰焦冻咬咬牙，忍痛一笔一划地写好贺词。
至于收信地址，他只记住了大概的一个地区位置，应该之前的手机聊天记录里有具体位置，轰焦冻连忙单手压着贺卡和笔，用左手解锁手机滑动屏幕。
尽管凌晨街头冷风阵阵，轰却觉得满身燥热难耐。
只是，他点开聊天软件正准备找出来详细地址，却见界面弹出来几小时前高中聊天群里的消息，说是年末班长牵头要办同学聚会，大家到时候来聚一聚，耳郎提到了届时她也会从国外赶回来参加。
轰焦冻一愣，算了算前后日期和国际信件的寄送时间，尽管满心可惜也只得无奈放弃了邮寄。
将贺卡收回和礼物放到一处，他忍不住失落的同时又有些期待一周后的重逢，与此同时，轰焦冻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很傻，但自己又好似乐在其中毫无察觉，真是奇怪极了。
这个时间的话，她那边应该正在和新认识的人或朋友很开心地度过节日吧。轰焦冻缓缓呼出一口白气，仰头看着东京黑暗的天空，复杂的心情一时间还挥之不散，四周又过于寂静，这让他的思念和右手的痛感一样清晰。
真是一个辛苦的圣诞节啊，希望新年快些到来吧，这样，我们就能见面了。
不过，还是要祝你圣诞快乐啊，希望你今天能过得愉快，以及，以后都能一直快乐幸福。
轰焦冻用手机编辑好短信，选择好收件人按下送信，隔着半个地球发出了他的第一个圣诞祝福：
「Merry Christmas」
END
感谢阅读
祝大家圣诞快乐~
